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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溪的水波,可仔细端详,却能发现许多针脚处凝结着暗红的血痂。
“她连着三晚没合眼了。”
周慧兰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,伸手轻轻抚摸绣品上的积雪,“当年我闺女要是活着,也该像她这么大了……” 她转身从怀里掏出件厚实的棉衣,针脚笨拙却密实,“山里的雪咬骨头,带着路上穿。”
林默然攥着棉衣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远处传来竹篾断裂的脆响,他掀开帘子,看见苏浅夏跪在雪地里,正用冻得发紫的手捡拾散落的绣线。
寒风卷起她单薄的衣裳,发间的红绳早已被雪水浸透,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。
“别捡了!”
林默然冲过去将她拽起,却发现她掌心满是冻疮破裂的伤口,鲜血混着雪水染红了绣线。
苏浅夏拼命比划着手语,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:“这是送你的……” 她颤抖着展开绣品残片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 “别走” 两个字,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。
林默然将她搂进怀里,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寒意。
苏浅夏突然剧烈抽泣起来,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控。
她的手语变得凌乱:“我知道留不住你,可我……” 话未说完,林默然的嘴唇轻轻覆上她的额头,尝到了咸涩的泪水与冰凉的雪。
深夜,林默然在烛光下反复摩挲调令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竹枝被积雪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他想起初到青溪时,苏浅夏在溪边浣衣的惊鸿一瞥;想起暴雨夜她为自己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指尖;想起山火中张铁柱坠崖前的嘱托……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,与调令上 “编制县城” 的字眼激烈碰撞。
突然,门被轻轻叩响。
周慧兰提着瓦罐进来,热气腾腾的姜汤驱散了屋内的寒意:“当年我爹拿我的婚事换了头牛,我跪在祠堂三天三夜,也没能走出这大山。”
她望着窗外的雪,银镯子在烛光下泛着柔光,“浅夏这孩子,比我有骨气。”
林默然捧着姜汤,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,却暖不了心底的纠结。
周慧兰从怀中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双绣着并蒂莲的虎头鞋:“这是给我闺女做的,可惜……” 她声音哽咽,“你要是走,就替我把它们带到外面的世界吧。”
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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